湖人王朝的秘密:《原子習慣》與油頭萊里的神秘計畫

不論在哪一個層級的運動賽事中,教練都是球隊中的重要角色,然而除了肩負執教任務外,更要充當教師、心理專家和精神領袖,特別是長期賽季下,教練要依據不同的情境中轉換身份,時而嚴厲時而鼓勵,「教練不只是擺兵佈陣,也要是演講家、哲學家、心理學家,甚至是人生導師。」暴龍隊總教練Nick Nurse說道,「有時候想突破球隊低潮或是撬開球員心防,不得不出一些奇招。」有心理學學位的前爵士隊總教練Quin Snyder因為兇狠的外貌被戲稱為殺人魔,在場上能用眼神就讓球員知道自己該警醒,但場下能化身為暖男,耐心指導犯錯的球員,「教練要能掌握時機,在對的時間指正球員。」Snyder說道,「給球員留點情面,更容易取得球員的信任感。」

達拉斯牛仔隊教練Mike McCarthy曾在重要比賽前讓隊職員一起砸爛無數西瓜發洩,「大家都砸得很盡興,我認為這是值得的過程,有時候你不需要再練習,只是需要享受過程。」McCarthy在贏得比賽後說道,許多教練和McCarthy一樣會用獨闢蹊徑來激勵球隊,前金塊隊教練Brian Shaw曾為了贏得年輕球員信任而在休息室大唱饒舌歌曲、Phil Jackson指導球員打坐,讓他們在比賽集中注意力,時刻保持大腦清醒,並對戰局作出準確的判斷,贏得「禪師」的稱號外,也建立起公牛王朝。

球員工會心理健康總監William Parham博士認為持續進行枯燥乏味的訓練會讓球隊士氣日漸低落,而如能有幾次與眾不同或是驚喜的事件,會讓團隊氣氛重新振作,「如果教練能在如出一徹的訓練行程中穿插一些突發奇想的活動,通常都能影響士氣。」Parham說道,「然而如何營造出正向影響完全要看教練的操作和團隊後續的戰績。」

綽號「軍神」Gregg Popovich打造出屹立不搖的馬刺強權和文化,也是球員心中嚴厲、溫柔與幽默的矛盾綜合體,曾在暫停時間針對粗心大意的失誤破口大罵,也會用「下一個罰球沒進的人,要買一台車送我」的幽默叮嚀球員,「在馬刺,沒有分大牌小牌,只要是誰做不好,都會被Pop教練大聲斥責。」馬刺退役球星Manu Ginobili說道,「但他會清楚的告訴你該怎麼改進和做得更好。」

(圖片來源:NBA.com)

「你可以用威脅,也可以利誘,但兩種方法僅能達到暫時性的效果,唯一會長期激勵的是建立球員或球隊的自我砥礪。」著名足球教練Homer Rice說道,即是說,偉大的教練通常能激發出球員自我成長的動力,「不是因為別人要求,而是因爲自己渴望進步而不停前進。」新創公司CoachUp創辦人Jordan Fliegel認為好的教練要能交替利用外在和內在激勵,提出三種提升團隊士氣的最佳方式,第一,讓整個團隊都了解短中長期的目標和願景,「球員和教練的相互理解很重要,當教練安排嚴格或高強度的訓練,並清楚說明其效果,球員更能接受。」 Fliegel說道,影片分析師出身的熱火隊總教練Erik Spoelstra是聯盟中訓練最多樣化的教練,「他的訓練計畫很複雜,但每一次他都會先跟球員講清楚訓練目的和期望達到的目標為何,球員也更了解和投入在練習中。」Goran Dragic說道,「老實說我不太在乎訓練內容為何,但至少我在他身上感受到對球員的尊重。」熱火隊魂Udonis Haslem提到。

前騎士隊總教練John Beilein在2019年甫加入就風風火火的大幅改善球隊體系,特別是將許多他在大學帶球隊的訓練方式帶到職業球隊,然而沒與諸如Kevin Love等已經在聯盟打滾多年的球員溝通清楚,招致球員的不滿,甚至直接反饋在比賽中,Beilein不僅沒有嘗試了解球員想法,反而減少不滿球員的出賽時間,「我認為教練應該多和我們討論輪替和戰術,當然最終決策權在他身上,但清不清楚球隊目標相差很多。」當時在騎士的前鋒Larry Nance說道。球員和教練間的情緒也不斷累積,在一次錄影帶檢討時對球員們使用”Thugs”(暴徒)成為引爆雙方的催化劑,Beilein在附近時球員就會故意高唱和”Thugs”有關的歌詞,然而Beilein堅持己見,最終雙方合作不到一年就分道揚鑣。

(圖片來源:USA Today)

當球員和教練間的互信基礎斷裂時,只會遭致嚴重的反效果。2018年Jim Boylen接任公牛隊總教練後,訓練營就採取老派的做法,在公牛隊的訓練場館Advocate Center裝一個打卡鐘,要求每天打卡上工,名義上是要幫球員武裝心態,然而卻只引發年輕團隊的反彈,「簡單來說,就是弄巧成拙,完全不懂這有什麼意義。」一名不具名的公牛隊球員說道。

Boylen常常安排不合理的高強度訓練,如在連續出賽的隔天安排訓練、輸球後馬上接續影片檢討更是層出不窮,並常常在媒體訪問或是比賽中公開挑戰球員,包含質疑球員的體能條件和心理強悍度,例如職業賽場少見的五上五下,或是在關鍵時刻把王牌主力放在板凳上,「我希望球隊有著競爭意識,這是職業賽場,我要他們有生存的能力。」雖然有時也會和一同做伏地挺身,種種作為都是過度求好心切,希望藉此激勵年輕球員,卻引發反效果,戰績僅有三成勝率、球員杯葛訓練、比賽訓練中爭執,然而Boylen每一次都強勢堅持己見,「我不可能改變,這就是我的理念,因此不管到哪我都會繼續堅持。」

而Boylen也被球評Kendrick Perkins稱為「老監獄長思維」,認爲Boylen舊式風格只做了半套,「他很嚴格沒錯,但嚴格的同時應該也要試著去了解和關懷你的球員,在只有滿滿壓力的環境下出賽,我完全沒看到球員在享受比賽。」Perkins說道,「簡單說,他和球員間缺乏互信。」

再者是重新審視鼓勵的方式,芝加哥大學的研究發現,比起誇獎能力或是結果,青少年被肯定努力的過程時會更容易得到鼓舞和勇於接受挑戰,即是說,與其稱讚球員打得很好,不如在訓練或比賽過程中給予勉勵,例如Tyronn Lue會和球員對賭如果被對手假動作騙到就要罰款100元美金、Kerr會和參加球員的三分球競賽。

紐約時報專欄作家Mark Stein在經過教練和管理層訪談後發現到2000年後的球員更需要鼓勵,「比起以前球員習慣以成果和獎項作為回報和刺激,現在的球員更容易因為教練在過程中的鞭策而驅動。」Doc Rivers被稱為聯盟心靈雞湯派的代表人物,他很了解如何和球員建立互信以及激發出球員的自信,「作為教練最難的一環取得球員信任,所有球員都想功成名就,而你必須找到引導球員的方法。」Rivers說道。

然而Rivers曾經在季後賽中一反常態,2015年當時Rivers還在執教快艇,首輪第三戰慘敗給馬刺,賽後Rivery在影片會議捨棄過往鼓勵代替批評的做法,而是把每一位球員犯錯的地方都指證出來,並當著全隊的面訓斥錯誤,「那次會議充滿憤怒,所有人都充滿情緒,但也讓我們更加專注在比賽上,警惕自己別再犯錯。」J.J. Redick說道,「Doc特別了解如何在輸球後重新提振士氣,和激發球員提升水準,我認為那次會議是我們逆轉晉級的關鍵。」

2006年,時任熱火總教練Pat Riley領軍熱火贏得總冠軍,老經驗如Riley在過程中變出各種花樣來激勵士氣,包含激勵箱或是邀請各種傳奇人物來演說。Riley曾經在一次球隊演說中放了一大盆水在面前並開始講話,「如果你們想贏得總冠軍,你們必須要…」Riley沒講完就一頭栽進水盆裡,從好幾秒到好幾分鐘,即便資深如Alonzo Mourning都震驚,直到Riley把頭伸了出來,氣喘吁吁地完成最後一句話,「要像呼吸到最後一口氣一樣渴望贏得冠軍。」這種激勵方式連老經驗的球員Gary Payton、Shaquille O’Neal都被震懾,「這是我看過最簡潔又有效果的激勵演說。」更何況是當時還年輕的Dwyane Wade。

最後,也最重要的一點是以身作則和設身處地。「球員需要看到教練的投入和熱情,如果你期待球隊更進一步,那必須先證明有同等的決心和意志。」Fliegel說道,「不只是喊喊話或是金句百發,而是要展現行動投入其中。」Steve Clifford曾經開了三小時的車就只為了關心Dwight Howard的練球狀態,「當他開車到球場外時,我就知道他是真的想幫助我。」

前拓荒者總教練Terry Stotts執教的拓荒者是當時NBA團隊氣氛最好的球隊之一,除了在Damian Lillard的領導下建立起正向的團隊文化,Stotts開明且溫暖的風格也是關鍵因素,偶爾跟球員打賭投進超遠logo shot就免去最後的體能訓練、超過60歲仍下場一同折返跑,「他是很酷又很暖的教練。」Ed Davis說道,「他營造積極正向的文化,而球員也更願意投入訓練和比賽中。」2016年開季時,當C.J. McCollum陷入低潮,Stotts天天陪McCollum一對一訓練,「他沒給我太大壓力,也沒告訴我該怎麼做,只告訴繼續他投籃、加快節奏和保持侵略性。」隔週比賽McCollum馬上用平當時生涯新高37分帶領球隊拿下勝利。

而提到設身處地的思維,就不得不提到Draymond Green和Steve Kerr之間的愛恨情仇,在兩人合作初期時不時就有衝突,甚至在休息室發生三字經、垃圾話互噴,甚至是威脅,再一次嚴重口角過後,Kerr努力尋找引導Green的方式,「我發現Green要的其實很簡單,讓他知道教練跟他站在同一邊,在場內外都力挺他。」Green和Kerr的關係建立在信任和同仇敵愾上,「Steve讓我了解他跟我是同一國的,專注和投入在幫助我學習如何從中找到最好的狀態。」Green說道,「他並沒有要我改變,他會引導我,教導我如何抒發你的侵略性和熱情、如何善用情緒,將他們轉化為助力而非阻力。」

2020年被挖角到尼克的Johnnie Bryant被公認為球員開發的前幾把交椅,也是是爵士開發出次世代王牌Donovan Mitchell的大功臣,他認為執教最重要的環節是付出,沒有先為球員付出,怎能要求他們完全投入,「在執教前,要先讓球員知道你真的有料,而且是真心希望他們變強,而不是一開始就大呼小叫展現威權。」Bryant說道,「想嚴格操練,要先讓他們知道你是真的在乎。」

Bryant在設計訓練環節中會和球員討論方向和目標,例如Mitchell的方案則是Bryant看過幾乎所有影片後轉化出來的訓練,當時Bryant試圖將還是新人的Mitchell打造出最好的球場紀律和判讀,「雖然我也很常看影片,但絕對沒有人看得比Bryant還多。」Mitchell表示,「他總是能從影片中找到進步的蛛絲馬跡。」

在NBA中,明星球員易得,但一流教練難尋,除了執教戰術外,頂尖教練能從各方面引導球員,激發球員的潛能之外,更能成為從指引生涯成長,在《籃球讓我成為更好的人》一書中,傳奇球星Kareem Abdul-Jabbar回憶John Wooden中寫道,「教練曾告訴我,籃球只是人生中一段歲用,但我希望能幫助你除了籃球外,各方面也同樣優秀的人。」

經過 Simon Liang

Damian Lillard的死忠球迷,因小李成為拓荒者球迷 分析不懂 故事略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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